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揪心楊宗緯2014-02-24 13:11:36
何華
近些年,很少關注流行歌壇,把少年時代沉溺聲色、聽歌追星的愛好放棄了。不過,偶爾也會無意間撞上自己喜歡的歌星,譬如朴樹、陳楚生、梁博。既然碰上了,就是緣,不需迴避,總會在心裡掀起一陣波瀾。朴樹的“那些花兒”、陳楚生為電影《山楂樹之戀》唱的主題歌“山楂花”,聽了就會打心底感動,這樣的歌這樣的演唱者,怎麼也忘不了。梁博參加“中國好聲音”比賽,用安靜孤獨的方式演唱了多首汪峰的歌曲,其效果超越了汪峰。梁博讓我改變了對搖滾的偏見,搖滾不一定非要長髮披肩邋邋遢遢,搖滾完全可以像梁博一樣短髮白衫幹乾淨淨。而且,梁博的“安靜和乾淨”,一點也不影響他的爆發力和搖滾精神。
去年,湖南衛視“我是歌手”節目,讓我初識並領教了楊宗緯的厲害。當然,他之前已經非常有名了,只是我不領行情而已。還是那句話,一旦相逢被打動,就是緣。聽了他的“空白格”、“最愛”、“流浪記”,你能感受到歌手是用心在唱的,那種情感的投入像錐子的刺入,一針見血,毫不含糊。他的招牌哭腔,催情又催淚,算是一絕。他總是翻唱女歌手的歌,經他一唱,後來居上,覆蓋了原唱的風光。就說那首“空白格”吧,原唱是本地歌手蔡健雅,蔡健雅已經唱得夠好了,楊宗緯居然還能另闢蹊徑化為己有。“最愛”也是,潘越雲的原唱獨領風騷幾十年,無人敢應戰,楊宗緯一槍過去,把她挑下馬來。潘越雲本人聽了楊版“最愛”,也連聲稱道。為什麼楊宗緯唱女人的歌那麼情真意切出神入化?這讓我想到古代男人模擬女人心思寫閨怨詩,也讓我想到男旦以局外人的身份對女人內心的揣摩與感悟。楊宗緯在台上,儼然男兒本色,倒是沒有脂粉氣(儘管說話過於輕柔羞澀,台灣男孩說話不都是這樣嗎?),他追求的是內在情感的女性化,是女體附身,借楊宗緯的男體表達。
今年一月,楊宗緯在“金鐘獎中國音超”節目裡,演唱袁惟仁的“夢醒了”,這首“袁氏情歌”的代表作,那英、王菲都唱過,皆不如楊宗緯的深情款款。在肢體語言和臉部表情上,楊宗緯一改往日的起承轉合,化繁為簡地選用單一的、站立不動的的演繹方式,他一臉小鹿般驚恐,哀婉唱道:“是我選擇你這樣的男子/就怕夢醒時已分兩地/誰也挽不回這場分離/愛恨可以不分/責任可以不問/天亮了/我還是不是你的女人。”
他還唱了李宗盛的歌“底細”,念白式唱法,有平鋪,有爆發。技術上無懈可擊,但我覺得這已不是我心目中的楊宗緯了。跟了李宗盛後,楊宗緯的“進步和轉變”,我是不認的。這個公案有待以後判定。
最近他為舞台劇《孽子》演唱主題曲“蓮花落”,曲調像九曲橋,繞來拐去,沉下浮上,難度大,有歌劇的味道,所謂研悲情為金粉。這首歌不容易唱,難為了楊宗緯,所幸,他還是游刃有餘,完美呈現。白先勇欽點他唱這首“蓮花落”,直說他的嗓子揪心、揪心、揪心。白老師愛說揪心一詞,聽多了我也麻木了。但楊宗緯的歌,白老師說揪心,那是真揪心。白老師還說,他和楊宗緯見面吃飯時,要他豁出去唱,把心唱出來。
林夕的詞也好,結尾是:“讓我赤裸裸愛一場/赤條條來去也/不用誰為我解脫。”林夕是內行,他的歌詞寫出了孽子的心曲。